為了享受讓利，線上點餐“一點再點”【記者調查線上超量點餐造成浪費問題】
在外賣平臺上點了蠔油辣椒煲、小炒肉和炒飯，胡佳算了算，又加了番茄炒飯和手撕南瓜。外賣送到公司，吃完中中午，菜和炒飯都剩了不少，考慮到夜晚通常不喝水，胡佳便把剩飯都掉進了垃圾桶。
這是上周在上海一家外貿公司下班的胡佳經(jīng)歷的一次外賣點餐。她向《法治晚報》記者坦承，在點餐時就意料到肯定吃不完，但“滿減讓利”讓她不得不點那么多菜——肉末豇豆煲、小炒肉和炒飯一共47元，根據(jù)店家“滿45減5”，須要支付42元，而加上番茄炒飯和手撕扁豆一共70元，根據(jù)“滿70減23”，須要支付47元，“相當于花5元多點2個菜”。
這樣的規(guī)則讓胡佳每次線上點餐都精打細算半天，但甚少會想到點多少就夠吃了。“浪費確實不應當，但倘若不是這些‘滿減讓利’政策，每位菜店家直接實惠點，我也不至于點這么多。”胡佳說。
近些年來，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的不斷發(fā)展和人們生活形式的變化，外賣點餐等線上消費的規(guī)模越來越大，成為餐飲消費的重要方式。中國互聯(lián)網(wǎng)絡信息中心發(fā)布的《中國互聯(lián)網(wǎng)絡發(fā)展狀況統(tǒng)計報告》顯示，截止2022年12月，我國網(wǎng)上外賣用戶規(guī)模達5.21億。
線上點餐規(guī)模不斷擴大的同時，因“滿減讓利”、貨不對板、包裝損毀等引起的糧食浪費現(xiàn)象也層出不窮。多位受訪專家強調，外賣餐飲浪費問題不容輕視，餐飲經(jīng)營者和外賣平臺應以明顯方法提示消費者適量點餐，例如在平臺推出“菜量手動提醒”功能，或在平臺頁面上提供乳品份量、規(guī)格或則建議消費人數(shù)等信息，最終通過監(jiān)管部門、餐飲經(jīng)營者、外賣平臺和消費者的合力，讓厲行節(jié)省、反對浪費成為時代新風尚。
為了享受滿減讓利
好多客人超量點餐
雙人排骨燜面套餐30.2元(原價42元)、砂鍋豇豆18.3元(原價38元)、包裝費3元，折后共計50.5元……胡佳打開外賣平臺上的商戶，開始認真估算和對比。
滿減折扣、神券、紅包……各種讓利券，讓胡佳點餐時當心翼翼，“有時侯，多點一個菜或一瓶啤酒，達到一定金額后使用這種讓利券，最后實際付的錢比少點個菜還實惠”。
胡佳的飯量并不大，但由于滿額附送、滿減折扣等規(guī)則，她在線上超量點餐成了常態(tài)。胡佳告訴記者，據(jù)她觀察，因各類緣由，身邊人叫外賣“吃一半扔一半”的現(xiàn)象較為普遍，浪費嚴重。
記者在上海市朝陽區(qū)十里橋附近隨機專訪了多位線上餐飲消費者。你們一致覺得，一些外賣平臺和店家推出的滿減讓利和起送費，成為消費者超量點餐的幕后推手；在點得越多越實惠的引導下，好多人常常會不自覺地“超必要”點餐。
“還有，一些店家推出的小份菜、半價菜，菜量少了一半，價錢卻沒降多少，性價比不高，不實惠，還不如點大份菜，哪怕吃不完。”一位消費者如是說。
記者在多家外賣平臺上看見，滿減讓利幾乎是平臺和店家的“標配”，一些店家還推出滿多少額度+0.5元(或1元)送美食、飲料等活動，讓人看著很有誘惑力。多位消費者稱，為“貪排尿宜”多點了個菜，結果菜和美食都沒吃完。
對此，一外賣商家告訴記者，平臺進駐店家多，競爭激化、成本壓力加強，店家必須想方設法降低銷量，有時不得不出席一些免郵費、打折活動，如滿25減5、滿52減18、滿88減30等讓利活動。“滿減活動自然是鼓勵你們多點餐，至于會不會導致浪費沒有考慮太多。你們都在搞，假如我們不搞，客流量很容易下滑。”
在廣州工作多年的田甜也常常點外賣，她告訴記者，線上點餐浪費除了限于飯菜，還有大量自制或山寨啤酒。一些店家點滿一定額度免費送啤酒，其中不少啤酒的牌子從沒據(jù)說過，有的是“三無”產品，常常喝一兩口就扔了。
“給客人送啤酒可以降低店面差評。”一位業(yè)內人士告訴記者，起初好多外賣的套餐都附送例湯，但外賣員配送例湯時容易灑出，影響客戶進餐體驗，甚至引來差評。因此，一些商家用汽水取代例湯，但大牌的啤酒價錢太貴，所以一些商家用廉價的啤酒甚至小作坊生產的啤酒。總之是免費送的，消費者直接丟棄也不認為吃虧。
標示不清倉不對板
造成食物白白浪費
記者注意到，外賣菜量標示不夠明晰，缺少必要提醒也是導致超量點餐的重要誘因之一。
多位消費者反映，線下點餐時，服務員常常會按照人數(shù)給出菜量提示，消費者也可以向服務員詳盡尋問份量、口味等細節(jié)，因而做到適量點餐。而在點外賣時，消費者看不到實物，單從店家給出的餐品圖片上無法恐怕菜量，常有吃不完、剩好多的現(xiàn)象。
“雖然內心并不希望浪費食物，但為了保險起見外賣點餐，避免不夠吃，還是會傾向于寧多勿少，因而導致超量點餐。”田甜說。
記者在一外賣平臺上隨機選定15屋內式飯店統(tǒng)計發(fā)覺，其中12家在食材說明中沒有標示原料、分量或標示不全；大部份“一人食”“兩人份”套餐中，都沒有標明食材具體份量。
田甜說，在她時常光顧的一家米線店里，無論是精典牛肉炒米線還是咸菜牛肉炒米線，原料表中都只有米線、雞肉，其他調料都沒有注明，也未注明整體份量。“雖然上面標注了牛肉，但實際上用的是牛肉汁，因而一般額外加點一份牛肉，吃到一半基本就飽了。”
記者搜索外賣平臺發(fā)覺，不少商家早已在食材詳情頁面提供了例如“小份”“一人食”等選擇，而且炒飯、饅頭等面食幾乎都難以選擇份量。
據(jù)悉，一些消費者對外賣的原料、口味、制作工藝等不甚了解，收到外賣后才發(fā)覺不符合自己的消費習慣和口味，或貨不對板、食材質量不過關、商家沒看備注等情況，同樣會造成浪費現(xiàn)象。
上海一院校學院生孫迪向記者吐槽道，有的外賣店家掛羊頭賣鵝肉，她在點餐時聽到的圖片十分精致，收到外賣后卻大失所望。尤其是有的菜品一吃就認為不新鮮，油的質量也可能有問題，口感非常差，沒吃兩口就扔了。
“我不喜歡吃蔥姜蒜，每次點外賣時就會在訂單上備注‘不吃蔥姜蒜’，但有的店家根本沒注意，收到的外賣里還是放了好多蔥姜蒜，根本無法吃。”孫迪說。
胡佳對此同樣深有感悟。她舉例說，前幾天她點了一份網(wǎng)紅燒鵝，評論區(qū)里好評如潮，收貨后卻發(fā)覺，燒雞早就涼了，但是賣相很難看，與圖片上的相差很遠，吃上去還有一股臭味，“嚴重懷疑好評是刷下來的”。
及時發(fā)布提醒信息
有效防止超量點餐
“厲行節(jié)省、反對浪費是餐飲經(jīng)營者的法定義務。”益清(上海)律師事務所律師劉思瑤說，外賣餐飲浪費問題不容輕視，只有有效遏止外賣浪費，能夠產生反乳品浪費的責任閉環(huán)。
按照反乳品浪費法，餐飲服務經(jīng)營者不得誘導、誤導消費者超量點餐；餐飲外賣平臺應該以明顯方法提示消費者適量點餐；餐飲服務經(jīng)營者通過餐飲外賣平臺提供服務的，應該在平臺頁面上向消費者提供乳品份量、規(guī)格或則建議消費人數(shù)等信息。否則，市場監(jiān)管部門可以限期改正，給以警告。
“餐飲經(jīng)營者和外賣平臺應積極履行提高餐飲供給質量、公示外賣乳品信息、以明顯方法提示消費者適量點餐等法律義務，充分滿足消費者的知情權、自主選擇權和浪費規(guī)避權，引導消費者適量點餐、理性消費，讓厲行節(jié)省、反對浪費成為時代新風尚。”劉思瑤說。
為有效阻止餐飲浪費行為，中國消費者商會日前聯(lián)合7家行業(yè)商會、學會、商會共同發(fā)出“厲行節(jié)省經(jīng)營者有義務，反對浪費消費者有責任”倡議，號召提高外賣場景餐飲品質，降低食物浪費。鼓勵有條件的平臺和餐飲經(jīng)營者在線上點餐環(huán)節(jié)推出“菜量手動提醒”功能，在消費者設置就餐人數(shù)后依照不同用餐情況給出菜量提示，幫助消費者進行選擇。鼓勵餐飲外賣平臺結合動態(tài)點餐數(shù)據(jù)信息，在消費者點餐下單全流程發(fā)布提醒信息，提倡適量點餐、綠色消費。
在劉思瑤看來，線上點餐推出“菜量手動提醒”功能，是對相關法律規(guī)定的進一步細化，有助于外賣平臺和餐飲經(jīng)營者提示義務的落地落實，降低消費者的信息不對稱，有效防止超量點餐。
廣州國鼎律師事務所律師代園星同樣覺得，餐飲經(jīng)營者和外賣平臺應該多承當信息公開和提示責任，與消費者高效溝通，補齊消費者在外賣消費信息方面的弱項。
“除了菜量提醒外，還要進一步建立精細服務，注重和滿足不同年紀、不同口味消費者的個性化需求，避免食材不合口味導致浪費。”代園星說。
代園星建議，市場監(jiān)管部門應針對外賣餐飲浪費問題加大監(jiān)管，積極取締外賣平臺或餐飲店家未履行避免乳品浪費提醒義務以及誘導、誤導消費者超量點餐等問題，筑牢法律紅線，推動相關責任主體提高反浪費意識，規(guī)范營銷行為。
專訪中，有消費者提出，店家應當愈發(fā)科學合理地設置“滿減讓利”等促銷機制，防止不合理促銷競爭引起不合理點餐，從而形成浪費。
反對浪費，經(jīng)營者有義務，消費者同樣也有責任。
呼吁指出外賣點餐，廣大消費者在遭到法律保護的同時，也有責任牢靠樹立節(jié)省糧食的意識，把“光盤行動”作為一種潮流，從自身做起，做阻止餐飲浪費的“先行者”；外出用餐、外賣按需點餐，剩余飯菜打包帶走，避免“舌尖上的浪費”，做阻止餐飲浪費的“踐行者”；對違反法律規(guī)范和公序良俗的餐飲浪費行為要積極舉報反映，做阻止餐飲浪費的“監(jiān)督者”。
“避免浪費人人有責，只有監(jiān)管部門、餐飲經(jīng)營者、外賣平臺和消費者積極參與，就能實現(xiàn)反乳品浪費機制的全覆蓋。”代園星說，無論社會提倡還是店家宣傳，最終都離不開消費者自覺的行為，消費者應當自覺樹立理智消費、綠色消費的觀念，依照自身需求點餐，著力做到珍視每一粒糧食，實現(xiàn)“線上光碟行動”。
(文中田甜、胡佳、孫迪均為化名)
□記者溫遠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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