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生送外賣,當事人“給浙大丟人了”
又一位外賣小哥登上熱搜,這一次是位博士生。
近日,浙大博士生孟偉發布視頻稱:“我是浙江大學榮譽學院竺可楨學院本科畢業生,浙江大學自己的博士生……孟偉給浙江大學竺可楨學院丟人了。”視頻的最后他低下頭對著鏡頭說了一句“對不起”。
據悉,這位博士生從今年2月份開始送外賣。除了送外賣之外,他還注冊了抖音號。今年4月初時,孟偉送外賣一事已經引起過大討論,他的學業、延畢經歷、送外賣日常,都引起了輿論的關注。
為啥一個博士生,要去送外賣?
這個問題的背后,是社會對高等教育知識分子的崇敬,應當創造出更大的價值。在浙大學工的官微一則關于孟偉的推文中,我們能看到他在浙江大學取得的耀眼履歷——求是學院研究生兼職輔導員,G20峰會優秀志愿者、浙江大學十佳研究生黨支部書記、浙江大學優秀黨員、浙江大學十佳大學生……
圖源:上游新聞
而這些熠熠生輝的標簽與“八年難畢業、送外賣”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此次博士生發視頻向母校致歉,并自稱“丟人了”,也再次引發大討論。
很多網友評論稱,無需道歉,送外賣又不偷不搶,不丟人。
據孟偉自述,從博三開始他抑郁了,當時導師第一次向他提出建議轉碩士,他很排斥,再加上和周圍同學的處境對比,他認為別人都走上了人生了正軌,自己卻還沒有摸到節奏,每天心情都很低沉。
而自己選擇送外賣是因為經濟壓力,而且時間自由,能兼顧學業。“其他工作時間不自由,我還要繼續完成我的科研和學業。雖然延畢,但三年內,我還有一次答辯的機會,我希望能抓住這次機會。”
9月21日下午,孟偉在抖音平臺再次發布視頻,稱自己因沒有完成滿意的博士論文而延畢,并對自己送外賣一事進行了再次澄清。
他說,“送外賣是一份正經的職業,能為我提供一份較為穩定的收入來源,也能讓我在科研之余,緩解一點精神焦慮。自己也從沒有因為身為一名外賣員,而感到低人一等。”
但奇怪的是,在視頻中他依舊重申,“孟偉給浙江大學和浙江大學竺可楨榮譽學院丟人了”,可能對于送外賣一事,他本人還沒能徹底放下心防,心里還是存在落差。
因為除了這位博士生以外,近兩年來,熱搜榜上不乏大學生送外賣的新聞。三年前,一篇《一個北大畢業生決定去送外賣》的文章在朋友圈刷屏,文中闡述了作為北大碩士研究生的主人公,選擇送外賣的經歷。
今年8月31日,山東齊河一位媽媽發視頻記錄自己19歲兒子暑期送外賣掙了17350元的經歷,也再次引發熱議。
透過這些事件,我們可以看到主人公在學業、職業、生活等多重壓力下的抉擇。但除了個體案例之外,人們更關心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究竟有多少人在送外賣,以及外賣騎手的生存現狀。
外賣行業生態探究,大學生占比越來越多
其實大學生群體送外賣,已經不是罕見的個例了。
2019年,美團研究院發布《城市新青年:2018外賣騎手就業報告》。數據顯示,2018年共有270多萬騎手在美團外賣獲得收入,80后、90后居多,他們多是家中的的頂梁柱。
其中92%為男性,值得一提的是,擁有大學文憑的騎手比例高達15%。按照這個數據換算,當時僅美團平臺的大學生騎手數量已突破40萬。
同樣來自美團發布的《2020上半年騎手就業報告》顯示,在295.2萬有單騎手中,90后騎手已經占據近半壁江山,其中大專及以上學歷騎手占比達24.7%(包括網絡大學、電大等成人繼續教育學歷)。
可以看出,屢次引發熱議的大學生送外賣,已經悄悄成為行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并且以騎手為代表的新就業形態,正在大學生提供了社會實踐和過渡性就業機會,幫助他們更快地融入社會。
除了大學生群體送外賣之外,女性送外賣也備受關注。
結合前文提到的數據,我們發現,2020年及以前,全國范圍內一般會有比例低于10%的外賣騎手為女性。2018年美團平臺,就擁有8%的女性騎手。
此前三聯生活周刊曾引用中國社科院新聞與傳播研究所的相關數據,在對北京市外賣員進行調查問卷后發現,2020年北京的外賣騎手里,女性占9.04%。至2021年,這一比例增長到16.21%。
越來越多的大學生、女性加入到外賣行業中來,以外賣為主的靈活就業形式,正在成為新時代就業的重要渠道。
《2022藍騎士發展與保障報告》顯示,2021年通過餓了么獲得穩定收入的騎手數量是114萬。美團2021年全年財報顯示,2021年共有527萬騎手在美團平臺獲得收入。僅這兩個平臺,目前就擁有641萬騎手。
騎手這個職業,已經成為社會的基礎設施建設,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大學生選擇做外賣呢?
因為單純作為一份職業,外賣本身具有獨特的優點。
第一,相較其他初級服務業,外賣騎手,具有一定的薪酬競爭力。
最近在華安證券的2022外賣行業專題報告中,提供了這樣一組數據。在二線城市中,外賣創造了薪酬更具強競爭力的新工作崗位,相較于保安、保潔等可選擇崗位,具有一定優勢。
其次,外賣配送時間接單更為自由,成為更多人的副業選擇。
不少人把送外賣當做一個跳板,希望一邊跑單,一邊尋找留在這座城市的其他工作機會。比如在新聞中的博士生外賣員,他就坦言,外賣配送可以為自己提供一份較為穩定的收入來源,也能讓其在科研之余外賣平臺,緩解一點精神焦慮。
在餓了么的相關報告中,有43%的藍騎士,選擇一邊送外賣,一邊尋找其他工作機會。
對此,工人日報曾評論,“碩士送外賣”本質上是一個理智的行為。因為這類崗位可能不是最理想、最賺錢的,但是結合當下的現狀,可能是最能解燃煤燃眉之急的一份工作。對個人來說,都有益無害。
并且,隨著更多群體加入外賣配送行業,也能讓更多大眾切身關注起外賣員的生存現狀,對于外賣行業的“污名化”“低端化”等問題的解決,都有推動作用。
更加需要注意的是,相較于“送外賣丟人”的討論,我們更應該關注百萬騎手的其他行業難題。具體來說,騎手的安全保障、行業中的算法困境這些事情才是最需要迫切解決的難題。
好在更多群體的加入,這些問題已經在逐步推動解決了。
行業漸趨成熟,送外賣不丟人
除了傳統意義上的“餐食”類外賣之外,近兩年時間里,外賣行業正逐漸擴張至“送萬物”。
除了送外賣之外,即時零售、前置倉生鮮電商、送藥到家等諸多業務形態在快速發展中,這些細分賽道的崛起,整個行業中對配送端的需求越來越多,這也進一步提高了市場上對高質量配送員的需求。
而在外賣、快遞逐漸成為社會基礎設施建設之際,監管部門、平臺也注意到行業中存在的難題,逐步推進行業變革。
以《2021年度美團騎手權益保障社會責任報告》為例,美團牽頭申報“網約配送員”新職業,完成國家職業技能標準和職業培訓包研制工作。通過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不斷完善騎手職業技能培訓體系。
在餓了么發布的《藍騎士發展與保障報告》中,也詳細展示了外賣員的晉升體系。從網約配送員,到站長,再到地區配送經理,并逐漸拓寬轉崗通路,為騎手提供更豐富的職業發展路徑。
今年三月,最高法發布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網絡消費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一)》,這是一份規范外賣市場發展的綱領性規定,對外賣平臺進行量化約束。進一步規范了行業的發展。
而在騎手的安全保障方面,美團和餓了么均推出智能頭盔外賣平臺,使用內置話筒與客戶交流,減低騎行安全風險,近年來關于平臺關于這一群體的保障與發展也在不斷進步。
總的來看,博士生送外賣固然稀奇,但從整個行業的角度來看,送外賣不偷不搶,自食其力,一點也不丟人,也根本不用致歉。
無論作為從業者還是旁觀者的我們,都應該關注到外賣小哥污名化之外的行業難題,只有行業進步了,從業人員的生活才會跟著進步。
至于送外賣的人有什么學歷,一點也不重要。原因很簡單,工作不分三六九等,也無高低貴賤。
作者 | 老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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