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又火了個外賣員!一個月掙不到4500,卻早已出了本書?
更上海2018.04.2521:31關注確定不再關注此人嗎
“要有最樸實的生活與最遙遠的夢想,雖然今日天寒地凍,路遠馬亡。”
——題記
前段時間,北京外賣小哥在《中國詩歌會議》技驚四座,網友們感慨到,原先大神就在身邊。
近來,上海又有一名外賣小哥被網友挖掘,出書、寫詩樣樣精通杭州送外賣一個月能賺多少,網友說,他可能是北京外賣小哥里最會作詩的。
“生活處處都有詩,孤獨的時侯就想寫歌”,這是外賣小哥宋成寶曾說的話。
宋成寶1978年出生于安徽宣城豐縣的小鄉村,去年40歲的他在外表看起來好像比實際年紀更大些,大約是整天在外邊送外賣被日曬風吹折磨的不成樣子。我叫他宋阿姨,我跟隨他送了三天外賣。
宋阿姨是個普通人。在路上的他與所有的外賣員一樣,都是神色匆忙的,穿著黑色的外賣平臺的馬甲,騎著一輛殘破的電動車來往游走。他會為了中國聯通發來的一個流量提醒郵件而打電話尋問,會由于外賣平臺故障未能接單而倍感沮喪,甚至也會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明天賺到的金額而默默估算著自己的收入。
宋阿姨也是個怪人。在幾乎所有的外賣員都想接短途單子,想要以量獲勝的時侯,他偏偏喜歡接這些可能要跨越整個上海城的長單子。
第一次打電話給宋阿姨約訪談時,宋阿姨正在送一個從臨平到西溪的單子,花束。宋阿姨非常愛接花束的單子,我追隨他送的第一個外賣單子就是花束,從臨平送去余杭。
在我跟宋阿姨約訪談之前,宋阿姨早已算是個名人了。在前段時間,北京西子湖詩會在鳳凰山腳舉行了一場誦讀會,而宋阿姨就這樣闖進了這場活動,要求在現場誦讀自己寫的一首小詩《我們的年代》,這首詩是這樣寫的:
在我們的年代
還是用情書,來示愛
窗前,當你走過
心中總是,安靜不出來
愛,隨著藍色的裙子搖擺
馬尾辮,真甜美
蝴蝶從油菜花叢中飛來
湖水清亮透明,小鐵塊對面的魚
秀著恩愛
單車騎得很快,佯裝你不存在
郵差,送到的信函,有沒有拆開
抽屜里翻出的舊照片
你坐在最上面
母親紡紗機上的梭飛得很快
輕易地飛到現今
用幾行字來想念,追憶純潔的愛
日常中變得略沉默寡言的宋阿姨,在臺上如同換了一個人,異常地堅定。
然而,我曉得宋阿姨這個人,并不是從這樣的一場活動上,而是從很久前朋友買到的一本宋阿姨寫的小說開始的。這本小說名子叫《顛簸流離》,兩篇中短篇小說,記錄了宋阿姨從南京到上海的過程,也記錄了他對于生活的憧憬和矛盾。
掀開小說的第一頁,宋阿姨寫了這樣一句話:“我愛看書,不曉得愛看書的人是不是都像我這樣孤單,而又那樣富足。”
宋阿姨愛看書這件事,我深有感悟的。
在從臨平送花束去余杭的公汽車上,宋阿姨將手中的花束袋子放好以后,從略簡陋的雙肩包里拿出了一本書,一支筆,一沓信紙。
書的名子是《你應當通讀的中國詩詞》,一邊細細地讀,一邊轉身與我分享自己對詩歌的領悟。在公汽車上,宋阿姨抄錄了一首七言律詩,是李白的《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
我在沒有座位的公汽車上用單反搖搖晃晃地照相,周邊的人們或許很好奇我倆這樣的組合,紛紛側目,甚至有人掏出手機錄象。并且宋阿姨完全不為所動,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如《顛簸流離》中他描寫自己的一句話:“人到了中年誰也別想著去改變誰,自己開心就好。”
大概,像宋阿姨這樣真心熱愛讀書、熱愛寫作的人都是矛盾又敏感的。
敏感的是內心質樸到任何經歷的事物都有可能成為阿姨寫作的素材。在送外賣的路上,阿姨告訴我,他將之前寫的詩發給遠在德州的老鄉看,老鄉希望他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出一本他自己的詩選。
矛盾的是,生活雖然是生活,人不是活在藝術創作里,夢想與愛好并不能解決溫飽。
宋阿姨去年早已40歲了,早已離婚成家好多年,有兩個女兒,大的是兒子,小的是孩子。宋阿姨的兒子在四川傳媒大學做宿管員,一雙兒女都跟在身邊念書,正是花錢的時侯。正好外賣與寫作,大約是一件不能兼得的事情,想要寫東西就一定會影響到掙錢。
宋阿姨的女兒也曾由于他的“不務正業”感到沮喪,想要他舍棄愛好專心投在掙錢這件事情上。“一件事情做了好多年,哪能說停就停啊。他人仍然跟你說這件事情不好,而且你始終不以為然,時間久了就沒人再說你了”,宋阿姨這樣對我說,生活困頓,還是得有詩和遠方啊。如今宋阿姨給自己定的目標,就是三天能賺到150塊錢。
在宋阿姨的文字里,用了很大的篇幅來寫故鄉的所見所聞,寫追憶,也寫關于他與妻子的感情。
他講到,“我們夫婦好時仿佛一人,爭執時形同陌路。”
他也講到杭州送外賣一個月能賺多少,“婚姻的幸福真的和金錢沒有關系,和兩個人的看法是不是相同或則相仿有關,和一個人愿不樂意妥協有關。”
從臨平回到臨平,早已臨近傍晚十二點鐘。大概是照料我的體會,宋阿姨問我是否早已認為餓了。我們從文江西路站下了公汽,阿姨騎著之前停在附近的電動車載著我穿過馬路,在四川傳媒大學旁邊停下。從口袋里找了一塊錢去對面的花店換了硬幣,給電池車充上電。領著我,從后面的小路走到長沙職業技術大學體育場的外圍,這兒停著宋阿姨花了20塊錢買的折疊單車。
“抱歉啊,電動車沒電了,只能騎單車了。剛好也該喝水了,我們先去喝水吧。你別看這車小,我折疊上去上輕軌,便捷的很”,宋阿姨的單車是白色的,與看似黯淡的生活日常迥然相反,“你吃面習慣嗎?”
“習慣的習慣的”,我趕緊回答道。
從杭師院走去高沙商業街的路并不遠,宋阿姨一路上漸漸地走著,一邊與我聊著有關夢想的話題。
宋阿姨在好多年之前,有一個“主持夢”。也正是這樣一個夢想,讓宋阿姨決然毅然的從廣州來了上海,寧愿在浙傳附近沾滿些藝術氣息。在幾百米的路途中,宋阿姨與我聊了胡瓜,聊了《鏘鏘二人行》,聊了黑柳徹子的《窗邊的小豆豆》。聊了好多好多,早晨的陽光并不耀眼,穿過云朵的光線照射在宋阿姨臉上,有種溫柔的明亮。
宋阿姨帶我走入高沙商業街的深處,一家街邊的小餐館里,點了一份最實惠的咖哩拉面,5塊錢。高沙商業街的大道上是來往的中學生,是開著的各類路邊小店與酒店,繁華如織與深處的人跡罕至猶如兩個世界。
宋阿姨隨身攜帶著兩個手機,一個是智能手機,另一個不是。這兩個手機就是宋阿姨所有的執拗,一個為了生存而接單的智能手機,另一個是存了自己曾寫過東西的舊式鍵盤手機,夢想與現實就這樣同時被抓在宋阿姨的手里。
飯吃的很快,一盤面咖哩拉面,沒有絲毫浪費。
“我們去花店旁邊吧,接了個新單子”,宋阿姨說。
在等待包花的過程中,宋阿姨掏出手機給老總娘看他送花過程中寫的詩:
臨平一家花店
一對年青的夫婦
一對帥氣的兒女
我手捧美麗,手捧花束
遇見一個個幸福的震驚
梅家塢一位八十歲的兒子
每年的離婚記念日都給丈夫
九十九朵玫瑰花
她們讓我坐下嘗嘗自己種的茶
鳳凰山腳下,手里還有余香
一幅飽含詩意的畫卷映入眼瞼
我順著臺階往上,
如同看見清朝時的模樣
在蕭山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孩收到花束
幸福淚水止不住流下
花包的很快,十來分鐘。距離不遠,5公里,而且宋阿姨很開心。
如同宋阿姨《顛簸流離》里寫的一樣,“當殘酷的現實壓得我喘不過氣時,我仍然不相信命運,當我看見車輛別墅美眉如云,我還是不相信命運。我仍然相信付出可能會有收獲,風雨過后會出現彩虹。”
大概是由于宋阿姨有了難以改變的熱愛,因而能夠跨過眼前的茍且,見到詩和遠方。
編輯/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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